Verirrte lämmer

现在主要圈子是黑暗欺骗,以MD为主食,就是Malak×Doug Houser

《莎柏琳娜镜中奇遇记》

   (一)

  布里斯托尔的郊外如同英格兰众多的市镇,并无特别之处,这我已无需多言。不过在早晨的时刻,最美与最活泼的,往往就在这散发着别样可爱气息的城郊。

  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,森林中那些残影斑驳的如柔曼轻纱般的憧憧雾影被悄然划破,金色的光洒泻了进来。被度上一层厚霜的木头,荒草,野果实开始在晨阳的照射下泛起晶莹的水珠。百灵雀们蹦跳着登上用乳白色砖瓦堆砌而成的教堂,为破晓之光吟诵着优美朴实的颂歌。百灵雀的歌喉响彻在一望无际的森林,山涧与田地。麦田山头看去就像被人切割整齐划一的黄金方格子,作物上凝结的露珠,恍若胭脂盒里的金粉,在耀阳下翻涌起金黄色的浪潮。那些仿佛是用琉璃做成的零散的居民小屋,或红,或蓝,或绿,或白……像极了童话里的糖果屋,弥漫着幼稚可爱的气息。远处圣马丁教堂的钟声敲响古老清脆的钟声,震荡的余波惊起了在湿地边栖息的鸥鹭,他们拍打着洁白的羽翼,朝碧蓝的苍穹飞去……

  在神圣的阳光来临,黑夜的宁静沉寂格局被打破之时。世间万物又开始如同机械表盘般中的零件开始各自繁忙运作起来,显示出勃勃生机。

  然而在翠绿山丘的东侧,那儿有一处依旧埋没在雾气之中隐秘静谧的建筑,这就是老公爵古老的庄园。

  这是一幢古朴典雅,却仍不失鲜艳亮丽的别墅,看样子才不久还重新翻修过。屋檐与房梁,窗台都镀上了一层描金纹饰。它现在正静静地隐藏于雾气之中若隐若现,仿佛赐予它的阳光要降临地迟一些。无论是它还是拥有它的主人,仆人。都还沉浸在安详的睡梦之中,好像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热闹都与他们无关。

  后花园外围着白色的小栅栏,花圃里种满着玫瑰,紫罗兰与蝴蝶花。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野花的枝头,从花圃的间隙里伸展出一株美丽的鲜红果实。鱼身狮头的喷泉池正发出叮咚的水响,池中红黑相间的金鱼吐出圈泡,在光滑的雨花石上游走。

  爬满藤蔓与野花的白色精美秋千上,蜷缩着昨夜睡得很晚,没来得及做好衣料的女仆。只见她轻轻翻了个身,撩撩头发,打着很小的呼噜继续睡着。她的围裙兜里还摆放着刻有老公爵家族徽饰的顶针盒,半块蜡头,一把银制的精致小剪刀以及一些破碎尚未裁剪完成的布料。她的猫儿在花圃之间来回穿梭,踩踏了某些不幸的花儿果儿,弄的满爪果浆。

  阳光来临,透过轻柔的蓝色绸缎窗帘照射琳琅满目的大厅,整个大厅的主色调是优雅的深蓝与淡白,大理石地板上铺着绣着刺绣的法兰西绒地毯。摆放在玻璃柜里精致别样的小玩意儿令人目不暇接。金色相框中那些栩栩如生的先祖画像,正用慈祥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大厅里的一动一静。

  壁炉里的火烧地正旺,男仆正打呼噜打地起劲,领带已经随意地被扯下,衬衫的扣子随意地开着。假发业已被随意丢弃在一旁。整个人歪头斜身地摊睡在壁炉旁边,活像一条趴在火边熏烤的鲱鱼。手中拿着那根烧地透红的火钳。

  猫从窗台上轻盈地跳进屋子里,向四周张望,大抵是真的把男仆当成了一条大鲱鱼,随即扑在他的身上,撕扯着他白色的领结,拼命将他的衬衫领子往外扯。男仆对动物的毛过敏,紧皱了一个眉头后,不由得大打喷嚏,惊恐地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,嘴里还嘟哝着听不清楚的梦话,跌跌撞撞地摸着周围的东西,想要站起来把猫赶走。

  “杰弗里!杰弗里!”老公爵极有穿透力的喊声一直从三楼凿穿到大厅。

  老公爵还没来得及换衣服,就披着一件黑色的绒睡袍,带着歪斜的睡帽,住着拐杖从楼上直冲下来,脸上带着焦急疲惫的神色,看样子他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好。

  “噢!杰弗里!简直就是个懒虫!懒虫!!不是佣人!!”他看见自家的仆人在火炉边偷懒,脸上大为光火,抬起那根黑色的印着家族徽章的手杖就要朝杰弗里身上抡,杰弗里急忙朝旁边闪去,手杖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只想要吃鲱鱼的猫的背上,猫嚎叫一声,迅疾地从窗台里溜出去了。

  “啊,不得不说,我亲爱的。您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干了?如果真的是这样,我会让新来的公爵夫人把工钱给您结算好的。”老公爵发完了怒气,又恢复了平日里那温文儒雅的仪态,和善地半眯起眼睛,额头上本来就深邃的皱纹现在显得更为起伏褶皱,(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,都会称呼自家仆人‘亲爱的’或‘您’)只见他把两手相搭在自己那只尊贵的手杖上,鼻子里的呼吸声急促而低沉,这是他强压心头怒火的一种对外表现。

  “对不起,公爵。 ”仆人杰弗里说。

  “嗨,得啦,小伙子。”老公爵摆摆手,脸色又恢复了正常,他拍了拍仆人杰弗里的肩膀,接着便有些紧张地打量着整座房子,使劲抓着自己的灰白的头发,一边柱着拐杖来回走动,仿佛要竭力回想起什么。

  “啊,听我说,小伙,你和克雷尔去通报一下,就说我需要让他帮我在暖房里找四十盆蓝白两色的玫瑰花,绝不能有枯萎的,花苞也要摘掉,只要开地最艳的在上头!盆栽要用新出来的细瓷花圃装着!这是城里人最爱的装花方式!……啊……还有……还有什么来着?”

  “还有餐后的水果,昨天还没有定下来,公爵。”

  “啊啊!对,还有水果!水果!……”老公爵的两只手相互揉搓着,“叫他们去庄园里采些新鲜的草莓!让艾达洗干净!把叶子也去掉,嘿,这是城里小姑娘最喜爱尝的东西!正好!”

  杰弗里刚刚准备行礼出去,老公爵却突然又把他叫住,“对了!告诉克雷尔,把酒窖里的那几瓶法国波尔多红葡萄酒全都拿出来开瓶!那是那位伯爵大人最喜爱喝的酒,再让他去冰窖,拿些冰块出来!酒要保持清爽可口才行!城里人对这点要求很严苛的!”

  “全部的波尔多吗?公爵?”

  “是的。”

  “我会让那个管酒窖的老头亲自去做的。”

  “啊……还有,容我想想!容我想想!!……”老公爵愈发不可收拾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,“对了!你们今天都给我穿上最体面的衣服,把自己的颈,耳,脖,脸都擦洗干净!领结要扎好,不要把内衣露在外面,到时候自会有给你们的香水!手套也是用上等的蚕绸做的。啊哈,小伙子小姑娘们,都提起自己的精神气儿!别给我丢脸!”

  “一切照办,公爵。”

  “啊,这该是个多么令人着迷与难忘的宴会呀!”老公爵痴迷般地望着自己的房子,仿佛它不属于自己,而是某个装满稀世珍宝的宝库,现在正呈现在他的面前。他像跳着多瑙河似的在房间里神经质地走来走去,一会儿摸摸扶手,一会动动窗帘,“记住!大厅的各个角落都要擦地像镜子那样干净!不要让一点灰尘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出现!(实际上,他一戴上他的金丝眼镜,似乎只能分的清白天和黑夜)”

  “啊!真是令人流连忘返,赏心悦目的宴会呵!”老公爵露出得意的笑容,愉快地迈着舞步,“多么欢乐,多么美好!!多么!!……”

  突然他的腰间传来一声骨头的咔哒声,老公爵吃痛,喊叫一声,皱紧眉头扶住自己的腰,仆人杰弗里见状立刻扶住老公爵,将他安置在附近的圈椅上。

  “嗨,果然还是不能得罪腰间这块老东西……”老公爵叹着气,颇为怜惜地揉着自己的骨头。抬起颤抖的手掏出衣领里的手绢,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。他指向桌上的细瓷杯,“给我茶。”

  “公爵,不好对付啊。”仆人杰弗里为老公爵准备着茶水。

  “是什么?杰弗里?”公爵奇怪地看了仆人一眼,他擦完汗后又把手绢叠地整整齐齐,放回衣服口袋里。

  “卡迪文许伯爵一家,”仆人杰弗里说,“或者来说,您理想中的金山银山。”

  “嗨!别挖苦我这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啦!好小伙!”老公爵端着茶杯,用银茶匙搅动着红茶里尚未溶解的方糖,有些自嘲地撇撇嘴,“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时,你就会明白,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多留点儿财产是多么积德的事情啦!”

  “您还有什么需求吗?公爵。”仆人杰弗里放下茶壶后问道。

  “啊,暂时没有了……你走吧……不过,等等!!”老公爵又开始转起眼珠,挠着自己的头发,比刚才的动作还要夸张,他举起的左手迟迟没有放下,仆人们都知道他这是另有吩咐的动作,所以杰弗里干脆一直站着没有动。

  “啊……”老公爵翻着眼皮,过了好半天才想起一件什么事情,慢吞吞地对杰弗里说道,“你去把公爵夫人和艾尔弗雷德公爵叫过来,作为他们的丈夫和父亲,我有些话不得不找他们谈谈。”

  “知道了,公爵。”仆人杰弗里行礼后便走出了大厅。

  在公爵夫人到来之前,老公爵一直坐在大厅里悠然自得地喝着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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